今儿早的天空依旧阴沉着,虽然时而能见到阳光。天气预报的图表中,雨水标志一直挂到午后时分,出门时电视里的女天气预报员还在说:“这里(即涩谷)已经在落雨点了。”或许是因为行德离海较近的缘故吧,虽然就在东京的近旁,天气却比热岛中心--东京要稳定的多。
世界金融危机在很大程度上也波及到了日本,或许应该说这种影响正在不断扩大。最近,那些日语说得还不咋样的“就学生”开始受到冲击了。
——仅仅学完“初级Ⅰ”或“初级Ⅱ”的学生怎么都找不到工作。以前,即使是只会那点儿日语,也可以在附近的工厂里找到活干的,虽然都是短期低工资。对于那些连这种工厂都进不去的学生--“日语不行,没有办法了。等学得好点儿了,去便利店或饭馆干吧。”--安慰一下就行了。可现在即使是那种工厂,顷刻间也都人满为患了,不怎么会日语的人自然是无缝可入了。
昨天,随便问了一下一个今年四月份入学的中国学生:“(如果是早就想来日本留学的话,)为什么在大学里就没有开始学日语呢?”他支支吾吾地解释了一番,或许他觉得,只要去了日本,一切都好办吧。
其实,日本是个独立国家,拥有自己独特的文化,那些从非洲及印度来的学生以为会说英语就没问题了,可实际上来日本后四处碰壁。同样,那些以为语使用汉字因而比较简单的中国学生来日本后也傻了眼。
除非是特别有钱,在日本要正常地生活的话,日语必须达到一定程度,这是绝对的必要条件。
话虽如此,可对于中国学生,仅仅这么一句话,他们却往往无法理解。
比如,在中国即使通过了日语能力测试“一级”或“二级”,来日本以后,也还会遇到很多无可奈何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难以言传”的部分,即很难用语言解释得清楚或明白……
在这所学校里,就相当于来日本以后通过初级(即到三级为止)以前我们在课间或课上用例文交流或者纠正学生们的行为的那一部分,虽说不是很准确,但说白了,也就是在日本生活下去的“技巧”吧。
这些技巧,只能一个个地去积累,那些没有在本校学习过的学生,是难以掌握的,连上课时的学生用语也是其中的一部分。我们虽然在中国生活了很长时间,比起其他日本人要宽大的多,但即便如此也有不可退让的一道底线。能否如约支付住宿费、能否按时交纳水电费用,以及能否按时到校等,虽然都是些小事,但通过这些日常生活行为,我们也会将上述技巧渗透到学生中间去的。
凡事都不会立刻改变,而且理解也需要一个过程。通过具体的例子,对于初级的学生,我们传授初级的“知识”;对于中级的学生,我们传授中级的“技巧”。没有经历过这个过程的话,考大学或报考大学院的时候,学生们就不会明白我们所要求的意义了。当然,我们会尽力说明,但即便如此,他们也还是不会明白的。因为这种事情只有亲身一一体验过才会记住的。
结果,只好让从初级就开始在本校学习的中国学生给他们解释。可即使这样,他们也还是会疑惑不解并不耐烦地问:“为什么呀?”“为什么这样啊?”而且最终大多都不会去按要求做,从而浪费了大量时间。
在中国学生里面,特别是在那些非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中间经常可以看到这种学生,他们(迄今为止)没靠过老师,全凭自己一个人的努力。这些学生,如果是英语专业的,则会以为自己的英语能力比教自己的大学老师都高。也许这是真的,因为中国大学里的很多英语老师都没有自己的专业,他们只是会说并能听得懂英语而已。这在日本人看来,都是些不可思议的笑话,身为大学老师,怎么能只会说呢?
如果是在日本,大学里的英语老师要么是专攻英国文学的、要么是专攻美国文学等等的,而且其知识储备量也不是随便一个大学生或大学院生等就可以相提并论的。正因为不是普通人所能够匹敌的,所以才能做大学的老师,并被称之为专家。
其实, 仅仅学了门英语或其他外语的大学毕业生,根本就没什么可拽的。仅仅是会话能力的话,找些英语圈内的人,多跟他们聊聊天,会话能力很快就会提高的。而且,如果仅仅是比这些东西的话,当然没有人能够比得过年轻人的,毕竟他们充满着青春活力。
但如果只是那样的话,年龄的大小对于人们还有什么意义呢?在中国,桌子上不放任何工具书摆出一副不需要查阅任何东西的姿态虚张声势一下,常常会给人以高深莫测的感觉。如果是为达到这个目的的话,也就无可厚非了。
但是,如果以为日本也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在日本,这等水平的人连大学助教的资格都混不到的。而且,这种人(如果是日本人的话)能否进得了大学院都是个问题。在私立大学里,如果某老师被认定没什么实力的话,也就是说,会影响到入学志愿者人数、即利润率的话,合同一到期便立即会被解雇的。
当然,那些经常上电视或者有父母先人之阴护、有些名声价值的人,由于起着广告牌的作用,也会被大学包养着的。但仅此而已,这种人拽不起来,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人已经被大家看穿了。
这些知识,在校期间,我们从初级阶段开始就会一点儿一点儿地教给大家--为了在大家心中培养一个梦想--进大学以后可以吸收更多更好的知识。
然而,凡事都如此,学习也是要花钱的。那些日语水平四级都达不到的学生,来日本以后连找零工都会困难,即使找到机会最后也大多被拒绝。因此,来日本的时候,希望大家最好都准备足能在日本生活3个月~半年的钱。否则,总为找零工而不知所措的话,自然就无法集中精力学习了。一旦形成恶性循环,还会产生恶性的连锁反应。
随着日语水平的不断提高,教材费也会不断增加。学完“初级Ⅰ”或“初级Ⅱ”就结束的话也行。但只想达到这个水平的人,我们还是劝他/她去找其他的日语学校。本校欢迎的是那些志在一级以上、即通过一级以后还有半年~一年左右富裕时间的学生。
普通的日语学校一般学两年顶多达到一级。学的不好的话,一年能把初级过了就不错了。所以,假如水平高的学生去了那种日语学校的话,该校方也会觉得麻烦的。因为在那里,日语老师的水平最高也只能教到一级,再往下,如何选教材都是问题。弄不好的话,那些一年就达到一级水平的学生,在那里反而会成为累赘的。因为,一级往后下一个阶段的准备工作是非常困难的,连我们都觉得费劲。
而在本校,比方说我的话,从初级的假名开始到一级以后的高级阶段,都做过充分的准备。根据班级情况,就可以确定教学内容。
如果是有能力考日本国立大学的(本国内水平稍高的)学生的话,还可以利用周末去日本的预备学校补习物理和化学等,虽然会花些钱。
针对不同水平的学生,我们会安排不同的课程,本校在这一方面比较灵活。而对于那些不能因材施教灵活安排课程的学校来说,那些水平较高的学生反而会成为包袱。在那种学校里,能够通过一级并考上一所大学的话就已经是万幸的了。
对此,我们也不便多说什么,因为事实上,大多数来日本(或其他外国)留学的学生,还都处在其人生的“自我形成”阶段,没有强烈的欲望要充实自己。
日日是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