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出门时,发现台阶上趴着一只绿色的金龟子。这么说来,好象是从本周一开始,能够听到蝉的叫声了。昨天早上,还看到了一只飞着的蝉——觉着要是被空腹的乌鸦发现了的话,马上就会被吃掉,所以目光也一直尾随着它。那蝉飞的晃晃悠悠的,还撞在了电线杆上。若是以人来形容的话,就是步履蹒跚吧。飞来飞去,好不容易才一头扎进了路边的绿荫里,算是平安了。现在的电线杆都是混凝土的(不是木制的),它那一撞一定很痛吧。
还是说说学校的情况吧。
由于经济不景气,学校的“就学生”也受到了直接打击。四月生中间,至今仍未找到零工的还有4人。中国学生总会有办法的,难办的是那三名斯里兰卡学生和一名尼泊尔学生。
如果是以前,日语能说到那种程度的话,基本上都可以被附近的工厂所雇佣的。然而,这回情况却不同了,看到招聘信息后立即赶去,也都被婉言谢绝了,不是“已经招满了!”就是“哦,就学生啊,一天只能干四个小时……”
而他们自己事先却完全没有考虑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来日本以前,他们都听说日本有工作并且工资也不错、日语过四级的话就没问题、因为可以打工生活不成问题……)。
对于就业难的现状,我们也仅仅将其视为世界金融危机的结果而已,没考虑太多。然而,最近听到这样的解释——由于汽车行业不景气,爱知县等被解雇的外籍日本人大批地来到了千叶县。因为都说这里有工作——总算了解了真相。
也就是说,在名古屋附近的汽车工厂里工作的外籍日本人遭遇人员裁减后,都转移到这边的工厂里来了。结果,(外籍日本人每天的劳动时间不受限制)一天只能工作四小时的就学生们就被挤了出来。
就象打台球一样,条件不好的就学生们不断地遭受挤兑。想脱离这种境况的话,只有拼命学习克服“口语不行”的不利因素。在同等能力条件下,谁都愿意聘用能长时间工作的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似乎,今年的4月生们是无法进入附近的工厂了。而要在便利店或饭馆打工的话,他们的水平还差很多……于是,就问了下高年级的学生们。
给AB班上共同课时顺便问了下:“请大家问问自己现在打工的地方还招不招聘日语初级的学生了。”A班的学生们都已经通过了日语能力测试一级,因此他们打工的地方初级水平的学生通常是进不去的。但B班的学生还都准备在考二级,或许他们会知道些情况。而且,他们中间就有人在附近的工厂里打工。
结果,第二天,A班的印度学生小S对我说:“我打工的地方虽然不行,可我有个日本朋友,可以问问他。不过,不要抱太大的希望。”然后,B班的缅甸学生小M也跟我说:“老师,问了我打工的工厂了。人家说假如是我的朋友的话就行,可我连那个学生的名字都不知道,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吧。”
斯里兰卡来的三名学生在日本都有朋友和兄弟,即使最后实在找不到工作,也会有办法的。但尼泊尔来的小R却不行。因此,小R的事情就拜托小S和小M了,一方不行的话,或许另一方能够捎带上他……
这种时候,还是年龄多少大点儿学生靠得住。在日本生活上半年或一年的话,对日本人的做法就比较了解了,而且,如果本身就是那种开放型的、跟谁都能交朋友的人的话,肯定是没有问题的。对于工厂里的日本人来说,一旦有什么事情,直接对介绍人讲就行了,也比较放心。
不过,如此这般寻找零工的当儿,却也发生了几件让人生气的事情。
没有找到工作的学生竟然也不努力学习了!我已经反复跟学生们说过很多次了,工作找不到的原因并不是没有工作,而是因为日语水平太低下,总被人家拒绝。可斯里兰卡的小D还是我行我素——“没有工作,心情难受,什么都不想干……”——这种话他连续说了一个多月。
——好好学习的话,日语水平自然会提高。日语水平提高了的话,以前不聘用你的地方或许又会聘用你的。反正现在没有其他事情做,就应该努力学习!——
小D也并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却依旧那么执拗:“心情难受,什么都不想做……”以为这样做的话,什么事情就都解决了。或许他在自己国家的时候,遇到什么事情总是这么做的。可这在日本人看来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然而他却想当然地嚷嚷个不停,好象那本来就是他的权利一样。而且每次都如此,不厌其烦。虽然我已经烦透了,可作为老师,还得听听他的意见,不过,该说的我还是要说。
——总之,找到零工以后,必须严格遵守规定的时间。而且休息的时候一定要跟聘用单位电话联系一下。
我这样说的话有可能被误解,顺便提一下,小D是个好人。他并没有想伤害人或给人添麻烦(他们所认为的麻烦与我所说的麻烦并不相同)的心思。可即便如此,这种善人有时也会让人感到头痛。
另外,就是对给自己介绍工作的同学要有感激之心。
因为都是同一学校的学生,都知道没有工作的话会很难学习下去,所以小S和小M才会尽力跟自己打工的地方的日本人交涉或请日本朋友帮忙。好不容易找来的工作,到时候别好了伤疤又忘了疼,一看见其他地方有工资更高的工作,便连招呼都不跟介绍人打一个就把现在的工作给辞了——这种事情并不是没有发生过。介绍人并不是他们的直接朋友或其他什么,跟他们之间的唯一关联就只是在同一所学校学习而已。
值此经济萎靡时期,能切实地为别人利益着想并真诚相助——这种学生连我们都觉得是非常难得的。而被帮助的本人(正陷于困境中)要是持“是你自己请我去的!”的态度的话,介绍人可就惨了。该本人要是不丢弃这种态度或思想的话,今后在日本也难以生活下去的。
在国外生活,首先要丢弃在自己国家时的那些“自负”,特别是那些从第三世界国家来的人,必须如此。因为他们在自己国家的时候,一生下来身份就已经确定了,在自己国家一直过着优越的生活,但这一切,大都不是其本人或其父母通过自身的努力而获得的。来日本以后,如果还想当然地我行我素的话,当然会栽跟头。本人如果不懂得这一道理,且不采取适当行动的话,即使别人给自己介绍了工作,也未必能持续下去,而且以后也再不会有人给自己介绍工作了(自己国家的人除外)。
日日是好日